烽火燃赤心
第四十一章 倾吐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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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煜被围，我思虑着，佐奕与仲堃仪勾结，目的在我。”
“子煜，不过是他们扰乱我行兵的障眼法。我知你已经发兵援救，以为子煜性命无忧。可我失算了，仲堃仪的目的，是让你我反目，从一开始，他就没想让子煜活着回去。”
“我，才是仲堃仪阴谋中的那个障眼法。”
说着，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。
“我没想到，子煜的死，竟让我，万劫不复......”
执明听着慕容黎凄凉的话语，拼命摇头。他多想说，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，可是当初，不就是如此吗？
“之后……飞隼一事，我将图纸全权交于你，本是一片赤诚之心，却引得你的曲解……”
是了，执明回想起，因着子煜之死，自己对他信任不再，即使是入城去探察乾元的踪迹，寻觅飞隼图纸，自己也寸步不离的跟着。
为的什么？还不是担心慕容黎会独吞图纸，将来危害天权。
可他的阿离又是怎么做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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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若是要与天权为敌，当日为何看也不看，便将那飞隼图交于你。这等于将瑶光命脉交于你手！”
“慕容国主向来善于揣测人心，那飞隼之术，是否早已算准本王不会独吞呢？”
“原来，我在你心中，竟然是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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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慕容黎那苦涩的自嘲，令人不堪回首。
他当时，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呢？
执明自责，懊悔。可再懊悔，也无法抹平当初的伤害。
“还有佐奕，佐奕……”慕容黎闭了闭眼，像是噩梦初醒般，平复着内心的悸动。
“我猜测子煜之死是个阴谋，可苦无证据，只能放虎归山，以求后谋，期盼真相终能昭雪。”
“我不敢告诉你，也没法儿告诉你。因为我明白，即使告诉你，你也不会相信。”
慕容黎看着执明，眼角的泪流水一般滑落，那么美，又那么悲。他道：
“王上可知，一个人的心中，若是种了怀疑的种子，不需费心牵引，也会发芽生根。”
譬如你，从点点滴滴，到怀疑我的一切......
“之后，之后……”
闭了闭眼，慕容黎似乎不堪回忆。那噬心的痛苦，他不想再体会一遍。
“我伤心，难过，王上不信我。我亲上天权求和，只为王上能宽心些许，怎奈……”
慕容黎淡淡摇了摇头。
他今日头脑发昏，不明所以，稀里糊涂的，将珍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。
“桩桩件件，我明白，是我之过。”
“我慕容黎身为一国之主，所做之事皆不后悔。我对得起瑶光百姓，对得起瑶光将士，对得起仙逝的瑶光王族，可……我对不起王上，对不起王上待我的一片赤诚之心……”
“所有恶果，我慕容黎愿意承担。我可以等，等我抓住证据，等王上慢慢释怀。即使王上怨我，恨我，我都可以等。可我没想到，王上竟疑我，要杀你……”
“呵！哈——！”慕容黎有些癫狂地笑出声，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：“想不到，我在王上心中，是如此不堪。”
“忘恩负义，杀人饮血，机关算尽……哈哈……”
一字一句，似乎将慕容黎那段日子的椎心泣血都显现了出来，那段慕容黎不堪回首的过往，那段只能在无人处，暗自舔舐伤口的时光，于慕容黎而言，何其黑暗！
“我怨，我怎能不怨呢？”
“我也想怪王上，怪王上不相信我，怪王上把我想得如此不堪……”
“可我……”
“舍不得啊——”
慕容黎似乎想起了什么，眼睛突然间亮了亮，神情满是向往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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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肘一滑，执明于梦中醒来。慕容黎梦中的倾吐，显得那么真实。
相对于自己的宣之于口，慕容黎的情义，从来都是掩藏在心底。他为他的付出，他为他的考量，又怎能怨他，毫无真心呢？
执明不觉地想，若他们能相遇在太平年间，那该有多好。
是是非非，因因果果，谁又能真正扯清楚，谁，该怨谁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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